2020年1月17日，四川省阿坝州小金县。

距离春节还有一周，牛成一家正为过节忙碌着。

这天晚上9点多，牛成突然接到小儿媳蔡婷婷的电话，电话里，蔡婷婷有些焦急，问他有没有见到丈夫牛建。

牛成有一整天没见到小儿子了，他知道，当天下午小两口去了儿媳的娘家。

蔡婷婷告诉公公，一个多小时前，牛建就开着拖拉机往家走，中途两人分开，按照以前的经验，他早该到家了，可如今不但没回家，连电话也打不通。

挂了儿媳的电话，牛成决定再等等，等到11点依旧没有牛建的消息，这么长时间，别说开拖拉机，就是走路也到家了。

牛成心慌了，他叫醒已经睡下的大儿子，一家人大半夜的沿途寻找牛建和拖拉机。

半路上，他们向一位同村村民询问情况，村民告诉牛成：

“就你们这个前头，堡坎上悬着一个拖拉机！”

听到这里，牛成崩溃了：完了，儿子出车祸了！

顺着村民指的方向，牛成一家人找到了小儿子的拖拉机：

拖拉机车头部分掉在悬崖外面，只有后半部分在路面上，牛建不在拖拉机上，仔细寻找后，在山崖下水塘里找到牛建，人早已没了气息。

牛建的家人认为这是一起交通事故，他们拨打了报警电话，交警也赶到现场进行勘察。

可勘察现场后，警察却发现了疑点：拖拉机的手刹是拉起来的，而且还上了保险。如果真的是在会车过程中遇到险情，根本没有时间来拉手刹、上保险，而且车辆是悬空的，并没有掉下山崖，牛建为什么掉下去了？

除此之外，牛建的拖拉机上没有剐蹭碰撞的痕迹，现场也没有打斗的迹象，牛建身上的财物也没有丢失，警方暂时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可能。

法医也给出了初步的尸检结果：牛建的死因比较符合高坠死亡，血液里没有发现酒精成分。

警察找到牛建的妻子蔡婷婷，她详细讲述了当天晚上自己的行踪：

两人8点左右从娘家离开，蔡婷婷开着三轮摩托车，牛建开着家里的拖拉机，在一个三岔路口两人分开，蔡婷婷去县里照顾两个孩子，牛建则独自回乡下的老家。

警方调取了监控，在去县城的路段上以及县城里，都发现了蔡婷婷的身影，时间也基本对得上。

看起来，牛建就是死于交通事故，可参与案件的警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。

很快，事情就迎来了转机，在调查中，警方询问了当时曾路过该地段的一个小轿车司机，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：

他路过事发地时，发现拖拉机的后面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，三轮车当时还亮着灯。

这个线索说明，事故现场还有其他人！

可蔡婷婷却坚称，她往县里走的这一路上，没有遇到任何车辆。

警察对蔡婷婷的话产生了怀疑，认为她很可能撒了谎，接下来，警方将找到这辆三轮车当做首要任务。

警方调取了事发路段附近的民用监控，发现当天晚上，蔡婷婷的行踪和她说的不完全一样。

蔡婷婷的说法是两人很早就分开，分开后牛建发生的事故。

可监控中，警察发现，蔡婷婷和牛建两人一前一后，相隔不超过5米，一起走了很长时间，两人一起经过了事发路段。

而且，警察觉得，作为死者家属，蔡婷婷的表现不太对劲，她看起来是挺悲伤的，但和牛建的父母兄弟比起来，更加理性。

牛建1月12日才从外地打工回来，可蔡婷婷却已经有了身孕……

警察再次询问了蔡婷婷，看到无法隐瞒，蔡婷婷又有了新的说法：

当天晚上，她确实和牛建一起走了很长时间，在事发地，拖拉机出了问题，两人为此发生争执，扭打起来，在厮打的过程中，蔡婷婷不小心一用力，将牛建推下山崖。

这个说法，警察依旧不认可，牛建正值壮年，身强体壮，平日里干的是体力活，怎么会打不过身形娇小的弱女子呢？

警方兵分两路，一路继续追查蔡婷婷当天的行踪轨迹，一路开始调查蔡婷婷和牛建的夫妻关系。

很快，警察有了新发现：蔡婷婷和牛建的婚姻里，还有另一个男人。

这个人叫李军，34岁，警方发现，李军和蔡婷婷在案发前后的行为很反常：

两人在案发前经常通话，每次通话时间短的20分钟，长的能有40分钟，可在案发后，两个人一次电话也没有打过。

通过监控发现，牛建当天开拖拉机去丈母娘家时，是带着鸭舌帽，身上穿了一件黑色衣服，可晚上回家的时候，能明显看出来，开拖拉机的人衣服变了，晚上的这个人不是牛建。

法医也在牛建的胃里，发现了致人昏睡的药物成分，是窒息而死。

蔡婷婷进县城后，将三轮车开到一处很隐秘的地方，警察调取了附近的民用监控设备才看到她的踪影，三轮车停下后，从里面跳下来一个人。

警方查看三轮车附近的监控，在人群中发现了李军的身影。

警察立刻开始调查李军在案发当天的踪迹，发现当天下午，李军曾经打车来到蔡婷婷娘家所在的村子。

警方第三次询问了蔡婷婷，这次，她终于说出了真相：她和李军一起杀害了牛建，之前之所以撒谎，是不想连累别人，也就是李军。

2020年1月9日，李军和蔡婷婷在县城的一家宾馆幽会，同时，两人拟定了一个看似完美的杀人计划，要将牛建置于死地。

一周后的1月17日，李军早早来到约定的地点等待牛建和蔡婷婷。

另一边，蔡婷婷将事先准备好的致人昏睡的药物倒入咖啡中，让牛建喝下，可药物并没有起作用，牛建并未像他们想的那样昏睡过去。

李军和蔡婷婷当机立断，决定提前下手，李军将牛建捂死，将尸体搬上拖拉机，他开着拖拉机在前面走，蔡婷婷开着三轮紧随其后。

在事发地段，两人本打算将拖拉机和尸体一起推下山崖，可没想到拖拉机上面的货物太重，车身稳稳地停在路面上。

两人将牛建的尸体推下山崖，之后李军藏在三轮摩托车的车斗里，和蔡婷婷一起来到县城。

案件破获后，牛建的亲人和周围的邻居都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，在别人眼中，这是个幸福的小家庭：儿女双全，牛建老实本分，在外为家人辛苦打拼，蔡婷婷在家里照顾孩子侍奉双亲。

可蔡婷婷却说，他们的感情危机在婚前就已经种下了。

七八年前，蔡婷婷辍学在家，家人便开始为她张罗婚事，相亲对象就是牛建。

牛建的家人对蔡婷婷很是满意，可蔡婷婷却对牛建很不感冒，牛建比她大十岁，两人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。

尽管如此，蔡婷婷的家人还是替她和牛建订了婚。

订婚半年后的一天，蔡婷婷和牛建大吵一架，回家后便闹着要退婚，这种情况下，父母只得答应了女儿的要求。

退婚后不久，一位亲戚想给蔡婷婷介绍对象，这个人就是李军，当时两人并未见面，媒人在电话里向蔡婷婷的父母提起这件事。

考虑到女儿年龄还小，处理感情问题过于冲动，蔡婷婷的父母便拒绝了李军的提亲。

李军并不甘心，他私下和蔡婷婷取得联系，一来二去，蔡婷婷觉得李军很是善解人意，两人开始偷偷交往。

可就在此时，事情又发生了变化，蔡婷婷的父亲天天和牛建打电话，再次将牛建拽回蔡婷婷身边，两人很快便结了婚。

蔡婷婷本以为，结婚后，李军会主动断绝和自己的联系，可没想到婚后没几天，对方就找到她，两人再次打得火热。

不久后，蔡婷婷有了身孕，医院给出的检查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怀孕几周，可那段时间，牛建根本不在家。

妻子红杏出墙，还有了孩子，这让牛建愤怒不已，他对妻子动了手，蔡婷婷也因此流产，这件事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。

蔡婷婷并不认为自己的出轨是错误的，她觉得是牛建害的她流产，从那时起，她开始恨丈夫，尽管后来两人有了两个孩子，恨意也从未消失。

另一边，李军对蔡婷婷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，在他眼里，蔡婷婷是他的妻子，每年牛建回家的那些日子，晚上睡觉时，蔡婷婷必须和李军通话。

李军和蔡婷婷都将牛建视为眼中钉、绊脚石，2018年，两人就有了杀死牛建的想法，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。

2020年1月12日，牛建从打工的地方回到老家，李军和蔡婷婷便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杀死了牛建。

如果不想继续这段婚姻，开始新生活，蔡婷婷完全可以向牛建提出离婚，为什么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呢？

蔡婷婷觉得，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婚外情离婚，不但要承受村里人的指指点点，牛建还可能会向她索要彩礼，承担经济损失，如果牛建死于意外，不但不用给牛家钱，还能继承牛建的遗产，过两年就能名正言顺嫁给李军。

2020年8月，法院审理此案，李军和蔡婷婷因犯故意杀人罪，分别被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，蔡婷婷有孕在身，由公安局对其监视居住，哺乳期结束后依法进行收监。

蔡婷婷一直认为自己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，可实际上，是她自己将婚姻走到如今这一步：

婚前，她和李军交往很顺利，为什么不将这段感情公开？

当蔡婷婷的父亲自作主张，重新撮合牛建和女儿的时候，蔡婷婷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坚持，为什么不把自己和李军的交往告诉父母？

既然选择和牛建结婚，为什么不和李军断绝关系？

人生的路上，一步走错步步错，希望每个人在下决定前考虑好，这件事该不该做，能不能做，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