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星爷”周星驰说会拍《少林足球》,是因为当时正值事业最低潮,所以要拍一部鼓动人心,也象是要鼓励自己的励志类运动电影。不过,若要说它只是寻常的喜剧电影,似是将它看得太简单了。因为它在丰富特效底下,电影着墨最多的,其实是都市江湖武侠气息──而他的下一部破记录的好莱坞电影,其实只是在延续这种做法。

《少林足球》中的“贪”与“信念”

馒头店打工的少女会太极拳,在街旁洗碗的小贩会地堂腿,家乐福的胖员工会水上漂(特别是魔鬼队那位没有台词却非常抢眼的中锋,只用眼神与笑容,却让他有深不可测的气质)。

不过,周星驰的运动电影铺陈六位师兄弟的个性,第一步,是让他们“忘”,让他们遗忘武功,从零开始,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找回信心,再找回自己,再共同打败面对最后的“魔鬼”。

不过,相较于那六位身怀绝技、点出电影“”功夫」主旨的演员们,其实吴孟达饰演的“黄金右脚”才是贯穿电影的灵魂,因为在开场前十分钟,就破题了他的“贪”。

吴孟达优秀的表演功力,将“低声下气”、“由愤转悲”、“笑自己痴”这三种神情,在开场戏做到绝对令观众印象深刻,因为贪而输掉人生──但最后却也是“贪”,想要奋力地,充满不服输地,贪回自己曾经失去的事物,与自己被人踩在头下的自尊,因为他贪念的不再是钱财,而是“信念”。

但是,信念是不堪一击的事物。

所有人在那样的环境、那样的香港,落魄江湖,强雄说:

“球场上都是我的人,怎么跟我斗。”

是真理,得势的一方,拥有满满的信心与魄力及手段。所以真正的现实是,就算自己身怀绝技,但他们早就不再需要那样的少林武功,所以遗忘了。那样的选择,不是市侩也不是忘本,那是每个人为了活下去,都必须跟着时代潮流走。

就像,周星驰与这部电影的配乐家黄英华沟通时,他要致敬他心目中永远的功夫偶像李小龙,哼出了李小龙当年自编自导自演电影《猛龙过江》的配乐旋律让黄英华参考,而最终做出的成果(相信不用附链接,各位的脑里也响起了旋律),已经完全超脱于七十年代的李小龙了──这是时代变化,也是顺应时代的新潮流。

但很明显,周星驰是念旧的,因为让他们回来踢球的,却也是念着唯一听命师父

“我答应过师父不打架的”

“我答应过师父要将少林武功发扬光大的”

的五师兄,因为他的信念,才决定去做。

永怀初衷

很有趣,那时的周星驰,常常扮演着类似的角色:好像从来没长大,永远都是少年,永远都怀着壮丽的梦想,勇往直前,像日本主流热血漫画的主角。周星驰在这样笨拙的角色里,放进自己的真诚,他看起来好像没成长也没变化,但其实,他是变化最多的角色。

当初因一双旧鞋与阿梅结缘,日后他却告诉她:

“鞋子破了我就把它扔掉,我们都要向前看嘛!”

在旅程中变得现实也变得势利,当初最念旧的人,却变得最不念旧──因为他也“贪”了。

能不贪吗?除了眼前连续不断的敌手,还要力抗自己内心的欲望,所以面对魔鬼的时候,控制整部电影的周星驰,最后,还是要让那双鞋与少女出面,提醒他要永怀初衷,最终才能让电影得到胜利。

我想,这应该就是周星驰一直在他的励志电影里,最想要告诉观众的事情吧,借吴孟达之口说出:

“足球,不是一个人就可以踢的。”

也许追求梦想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够达成的,但是你要勇往直前的追梦,虽然路上痛苦与挫折不断,江湖险恶,但是那些深深相信你的梦想的人,也会让你知道,无论如何,将初衷怀在心里,抱着它,哪怕流血流汗流泪,胜利一定在握。

而他又说:

“真正的比赛,就是打仗。”

也许真实的人生,亦是如此吧。

每个人都必须怀着信念,怀着初衷,在马不停蹄的人生里战斗。